【00Q】今天007归还装备了吗（上）
没有！
军需官在工作日志上忿忿地敲下这个词，搞得自己指尖生疼之余，还心疼了下键盘。
007和Swan小姐比翼双飞去了，临了还借走那辆Aston Martin DB5，Q以为这基本上就是007特工生涯的结局——嗯，总体上挺完美的。除了Q自己不太高兴这一点。
他得承认，跟James Bond共事是有趣的，包括那些日常斗嘴，俏皮话，还有不着边际的调情。他是个坐在电脑桌前完成一切的技术宅，但他跟着Bond目睹了那些冒险，就好像有个人替他去见识整个世界一样。
除了007还有其他特工？嗯，或许吧，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无视指挥状况百出，隔着无线电通讯器也让人身临其境般的提心吊胆。
以及那些调情。被那样内涵丰富的蓝色眼睛带着笑意注视，Q不能说自己没有心动过。但是，被那双眼睛注视过的一大把男男女女，有几个没有心动过？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他还是通勤着上下班，认真工作认真养猫，等着哪天007把一纸辞呈递到M的办公桌上，他再在同事们的口耳相传中获得这个消息，好半真半假地说一句“哦，看起来我终于摆脱了一个大麻烦”。
所以当他在007离开后的也许是第八天也许是第九天，再次在办公室里看到那头金发时，真是五味陈杂。
特工倚着他的办公桌，一只手松松插在剪裁合身的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勾着一枚车钥匙来回摆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套着笨重的大衣，挎着贴满贴纸的电脑包，夹着文件袋，擎着杯餐车咖啡，像是赶火车一样，一头撞进屋里来。
而James Bond倚着的地方是那么恰到好处，Q真是连假装没看见他都做不到。
Q的两只手没有一只闲着，缝了一圈毛边的大衣帽子还半扣在他头上，人造毛弄得他额头痒痒，加上看见Bond的震惊，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Bond是时候地直起身来，贴心地替他把大衣帽子翻下去，从他胳膊上接过挎包和文件袋，然后含着戏谑的笑意对他挑了下眉：“你是不是打算用咖啡纸杯暖手？”
Q深深地感到自己受了嘲讽，但是他明智地没有反击而是上前一步，先是用他的小身板将007从他的办公桌前狠狠挤开，将咖啡杯重重地杵在桌子上，在脱掉大衣时抓紧时间平复呼吸，然后从007手里拽回自己的挎包和文件袋，忍着不去挠自己额头的痒，干巴巴地说：“非工作人员不能随意进出办公室。”
Bond夸张地转过头四下看了看：“我想我没在这里看见非工作人员。”
Q从眼镜上方的空隙里没好气地看着他，Bond眨了下眼睛：“至于我已经回来报到了。”
Q没有说话，Bond抬了抬手，给他看手上的车钥匙：“而且这次我完好地带回了那辆Aston Martin DB5，没有划痕也没有磕碰，送来前还做了清洗。归还装备，嗯？”
Q眼光放空地盯着Bond手里的车钥匙，似乎是很费解地皱着眉，然后他接过车钥匙，仍然是干巴巴地说：“你借车不是为了任务，这不叫归还装备，007.”
Bond不置可否地努了下嘴，Q拉开一只抽屉把车钥匙放进去，背对着Bond站了半晌。
“Q？”他听见Bond犹疑地叫他。
“所以你不打算辞职。”Q转过身来，板着脸表情严肃。
Bond一脸受伤：“我完成一项危险的任务，得到了一位美女的青睐，离开工作岗位共同度几天假，我以为这是我应得的？结果等我回来报到时，我的军需官却像不认识我一样态度冷漠，还盼着我辞职。”
因为这也是你应得的。Q在心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觉得之前还在胡思乱想的自己简直傻得冒烟。
“不管怎么样，我要开始工作了。”Q拉开椅子坐进去，开始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对James Bond正式开启了屏蔽模式。
“好吧，cute”他听见Bond说：“顺便，我下一次任务的计划书应该已经发在你的邮箱里了，回头见。”
余光里瞟到办公室的门合上，Q仰头重重靠在椅背上，对着天花板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007在领取任务装备的时候，额外得到了一支爆炸钢笔。
“圣诞节提前来了啊。”金发的特工眼睛里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的细纹里，嘴角也得意地勾起来：“我还以为你不高兴我回来，Q~”
哦该死他又拖长了尾音，Q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公事公办一些：“这跟你回不回来没关系，因为制造一些老式的小玩意，没错就是像爆炸钢笔这样的……呃，有利于促进我们部门缩减装备成本充分发挥不同水平科研人员的作用和节省预算并且…”
“Q，”Bond伸手在他的卷发里揉了揉：“我会记得给你带你喜欢的茶叶。”
“不要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茶叶。”Q小小声地咕哝着，同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语气严肃地说：“祝你好运，记得完好地归还装备。”
结果你猜怎么着？
007又双叒叕搞丢了装备！
Q恨恨地看了看摆在自己眼前的这两罐路易波士茶，抬起眼瞪着刚刚凯旋归来的MI6明星特工：“这算什么理由？抢得回茶叶却救不回装备？爆炸钢笔用掉了可以理解，枪又沉到了河底算什么？南欧的河里究竟沉了Q-Branch多少东西？！”
Bond看上去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仪态潇洒地立在那，上下左右360度全方位观赏他发脾气，然后用那种“你知道其实我完全不遗憾”的语气说：“我很遗憾，Q，但是装备损耗属于任务成本的一部分，而我想这跟整个国家的情报体系安全比起来是值得的。”
Q：“……”
距007结束上一次任务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天，但是Q的火气还是没能完全消下去，他不仅是生James Bond的气，还生自己的气，顺便也生宠物店的气——当然，生宠物店的气完全没道理，见不到猫不是宠物店的错，是他自己把猫送去托管的。
他怎么能不把猫送去托管？鉴于他这几天没完没了的加班，回家倒头就睡，喂饱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手头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要处理。
说到底都是007的错！他以为Q-Branch的部门开支不需要上报，还是说装备损毁不需要写备注说明？先不说M，就连其他部门对他们部门的高额开支也已经或多或少有点意见，现在好了，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Q-Branch看，搞得Q连闲暇时间吃几块茶点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Q，”James Bond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是的，这也是大家的眼睛都盯着Q-Branch看的原因之一，MI6最显眼的人物之一，自带追光的传奇特工James.人人都爱我.Bond有事没事就往Q-Branch里钻，阴谋论者简直有理由怀疑他正在跟军需官联手倒卖MI6军火。
“一起吃午饭？”Bond随手拿起Q桌子上一只螺丝在手上摆弄：“两条街外有家餐厅三明治很不错。”
“放下我的零件，”Q抓紧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保存刚刚运算的数据，点开另一个文件夹：“我中午都在MI6的餐厅吃饭。”
Bond撇了下嘴：“所以我才建议你换换口味。”
“而这也是我建议的。”Q抬头看了Bond一眼：“自从你进了MI6，有在这里的公共餐厅吃过饭吗？”
“哦，cute”Bond无奈地拖长声音：“别这样。”
“也对，通常00特工们都把三星米其林当成食堂。”Q似乎从中感到了乐趣：“还把阿斯顿马丁当成一次性交通工具。”说到这里他又生气起来。
“我还以为至少009不这样？”
“那就说明我对00特工产生了偏见，而这都是因为你，007。”
“我记得我们说过工作外你不用坚持叫我的代号这回事？”
“好吧，Bond.”
“……”
“…我得在一个半钟内赶回来。”
“假如我们现在就走那么没问题。”
他们最终坐在一张桌子两边，对着吃起了午餐——Bond说的没错，Q心想，这里的食物确不错。他小幅度地转了转头观察了下环境，装修风格也在他接受范围内，总体来说还不错，于是他假装看不见对面Bond饶有兴味看着他的眼神，低下头接着对付手里的三明治。
对面忽然发出了轻微的一记震动声，Q抬头看过去，看到Bond从衣领下方拿出一只特别迷你的银灰色通讯器塞进了耳朵里，然后像在接电话一样开始讲起话来。
“好吧，先这样，我会再联系你。”Bond以这句话作结，掐断了通讯，然后他发现对面的Q举着三明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是一个从MI6退休了的同事，我拜托他帮我查些消息，”Bond解释说：“我知道这有点不合规定，但是在不会危害到MI6的前提下进行的。”
“Bond.”Q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Bond给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那个通讯器，”Q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探究的眼光隔着厚厚的镜片射向Bond：“是那次你去巴西出任务我给你的装备之一，而你回来的时候，说是在狂欢节的人群中被挤掉了没能找到。”
他发誓在Bond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僵硬，但是Bond马上勾起嘴角，用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掩饰了过去：“哦，我记得那个通讯器，但不是这个，这只是个员工标配的通讯器，你知道通讯器基本上都长这样。”
但是Q绝对没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去：“我记得每一件出自我手里的东西，Bond。那个接入通讯的震动提示音是我在对比了几百种音频后筛选出来的，能夹在衣领下方也是后改造的功能，而且，你刚刚在餐厅里直接接通了通话，是因为通讯器的环境适应系统和降噪功能将通话以外的杂音最大限度地屏蔽掉。”
Bond哑口无言地看着Q。
“还有，这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标配通讯器，为了防止敌人反向监听侵入，我在当初设计的时候添加了一条MI6也监测不到的线路。”Q用叉子指了指Bond：“不出意外，它的音频识别只针对你的声音，不然的话就借我打个电话，你觉得呢？”
Bond稳稳地托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我们得走了，否则我们就不能在你规定的时间内赶回去。”
Q不满地皱起了眉：“不要转移话题，Bond。”
但是James Bond看起来是铁了心不打算回应，他起身走到Q的座位旁边，拿起Q的大衣把他裹起来，在Q一边挣扎一边抗议的同时，Bond放开了恼火的军需官，并且在Q忙着整理自己和系大衣扣子的同时飞快地埋好了单。
“你得解释这个，007.”Q刚一坐进副驾驶，就坚决地挡住了Bond要放上方向盘的手，他决定要是Bond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冒着被M骂的风险跟对方在车里耗上一天。
“Cute，”Bond有点无奈地将手覆上了Q的手背，Q在温暖暧昧的触感下禁不住轻微战栗了一下，但是坚持着没有动。
“我保证我会跟你解释的，但是再等一等，我需要解决一些问题。”
Bond的声音轻缓而柔和，包裹着不容忽视的专注感，Q在动摇之余声线僵直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蒙混过关的借口，毕竟带测评员女士们山上兜风山顶开香槟山下开房以此换取合格测评报告的事情你也没少做。”
Bond望着他，声音低沉地笑起来，Q没来由地感到脸上发烫，飞快地抽回了手：“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他听见Bond发动车子的声音：“要不是我的数据还没有整理完…”“而且你还打算今晚去宠物店接你的猫回家团聚呢，对吗？”
Q扭过头狠狠地瞪了Bond一眼。
这件事情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一天的工作差不多结束后，Q端起茶杯愣愣地窝在椅子里思考起这件事情来，接着他灵光一闪，冲到档案室翻出了几沓文件。
是上一任军需官Q的工作记录。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Q在翻阅了这些工作记录后意识到，传奇特工007的装备归还率——曾经并没有这么低！
通过Q随手抽取的几十份记录就能看出来，虽说任务消耗在所难免，但是装备归还率仍然维持在了50%—60%之间。代步工具的损毁情况则比较严重，整辆车报废这种个别状况发生了3、4次。
说到这个，在与Q目前为止的任务合作中，在James Bond手上报废的车有2台，结合任务次数看其实还在正常概率内，然而总体的装备归还率居然只有15%—20%！
这到底是为什么？
哦，对了，Q意识到，那是因为他交给Bond的那些改装枪支、新式联络工具和一些便利使用的小发明——从来就收不回来！
Q一度感到非常郁闷。难道Bond的装备损耗率如此高是因为换了军需官的缘故？他对自己的发明一向很有信心，自问不输前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Q今天看到Bond拿出了他口中已经丢失了的通讯器。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可一时之间又没有头绪。
而且在档案室呆坐了半晌后，Q看了看表，发现自己已经快要错过去宠物店接猫的时间了。
Oh shit，shit，shit……Q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冲回办公室，拎上大衣夹起电脑包就往MI6的大门跑，跑到一半，看见迎面走过来的007，Q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怒火冲天地丢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Q，”Bond折返过来快走几步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下班。”Q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往前走。
Bond没有说话，Q在余光里捕捉到对方脸上“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下班时间但是你要是不认真回答我就一直跟着你”的表情。
“…接猫。”他补充道。
Bond愉快地笑起来，转身在他前面换了个方向：“走这边，我开车载你去。”
Q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思考了1.5秒，然后跟上了Bond。
TBC
什么日子都不是，但我要是再不写点什么估计就是个废人了…
短篇，分上下，最多再有个中。
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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